世子看了一眼黃蓉，又看向葉孤城，輕笑了一聲，“只是不知這位黃姑娘，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葉城主的府上？以前小王好像從來都沒有聽城主提起過。”

“我昨天在海邊撿的。”葉孤城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麽的簡短有力，時間地點人物清楚的很，南王世子本來還想再問些，聽到他這樣的語氣，也就咽了下去。

黃蓉邊打量著葉孤城，邊在心裏想著：這個人好生奇怪。明明生得一張英俊的臉，卻好像不會笑似的。難怪叫孤城！他的劍法深不可測，就像他看人的眼神一樣。只怕即使爹在這裏，伯仲也難分。但他一定不是個壞人，至少他收留了她在府裏，沒有在剛剛一劍刺死她，也沒有把她轟出去。

葉孤城提著劍，冷冷的眸子看向南王世子，“天外飛仙第一式我已經給你演示過了，現在該你了。”

南王世子有些尷尬亦有些出乎意料，他輕咳了一聲，“這……這麽快？我哪兒記得住？”葉孤城的眼神中掠過一絲不悅，“三天前我就已經給你看了劍訣，是你自己對我說你悟不出，我才來教你。如果你真的照我說的去做，將那些劍訣熟記於心，並且自己揣摩過一遍。你就應該練得出來。”

南王世子的臉色有些難看，葉孤城都這麽說了，自己再推脫下去只怕說不過去。於是他便只好硬著頭皮拿著劍，走向了院中央。

葉孤城瞟了黃蓉一眼，“不想看就走；想看就過來。刀劍不長眼。”黃蓉聞言，偷偷笑了一聲，一躍便飛到了葉孤城的身邊。

南王世子拿著劍生澀地舞了起來。片刻，他便停了下來，咬著牙，對葉孤城低頭抱拳道：“弟子無能，還請師父責罰。”

葉孤城直直地看著他，並沒有說話。葉卯與葉辰對視一眼，彼此無奈地搖了搖頭。這個世子爺到底是在王府裏嬌生慣養慣了的，若不是有著特殊用途，城主才不會答應南王爺的請求收他為徒。

葉孤城微閉著眼睛，殘花混在清風中，清香依舊，“無心學，責罰又有何用？”世子猛地一擡頭，急促地辯白道：“弟子絕不是無心學，而是力不從心啊！還請師父多給弟子一點時間。”

“什麽無心？我看分明就是你太笨！”說這話的人正是在一旁邊看邊憋著笑的黃蓉。

世子惱羞成怒，一指黃蓉道：“小小丫頭，這裏豈容得了你插嘴？天外飛仙乃是天下第一劍法，此等精妙的劍也就只有葉城主這樣天下第一的劍客才會，我等凡夫俗子不會也實屬正常。”

“誰說凡夫俗子就學不會？”黃蓉輕笑一聲，忽地飛到了南王世子的身邊。眾人驚訝地看著黃蓉，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。只見黃蓉一把奪過世子手中的劍，看了葉孤城一眼，又看了世子一眼，笑道：“如若我能會的話，你要不要承認自己是凡夫俗子中的凡夫俗子？然後乖乖地叫我一聲仙奶奶？”

南王世子白了黃蓉一眼，“嗤！好大的口氣！”

黃蓉將劍反手一扣，接著便在院中舞了起來。

“城主！這……”葉辰驚得目瞪口呆，葉孤城卻一伸手，制止住了他，對著他搖了搖頭。黃蓉的一招一式，落在他的瞳孔之中，那動作簡直與自己不差分毫。只是她舞的劍略顯輕盈靈秀，不像自己那麽寒氣逼人。

他的嘴角竟然難得地彎起了一抹微笑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5天外飛仙

黃蓉的劍舞罷，葉卯竟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，叫好道：“好好！小仙女舞的天外飛仙，更是別有一番仙字在意境中！”

葉辰偷偷地瞄了葉孤城一眼，見他並未惱怒，卻是一副頗為讚許的樣子，便也稍稍地松了一口氣。

南王世子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真的可以舞出天外飛仙第一式來，“這不可能！”他猛地擡起頭來，看向葉孤城，“師父！這小丫頭一定不可能是第一次學這劍法！”

黃蓉邊玩弄著自己的發辮，邊不屑地對南王世子道：“我，是第一天來這裏。以前更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天外飛仙，只是剛剛在外面偷看了一眼啊。明明是你自己笨，還不肯承認？願賭服輸，還不乖乖地叫我一聲仙奶奶？”

南王世子憤憤地瞪了黃蓉一眼，這時葉孤城卻緩緩地開了口，“她的確是第一次學，我的天外飛仙，還從來沒有教給別人過。就連我的十二護法，我也沒有教過。”

葉孤城的話，令南王世子有些慚愧，可他卻還是有些不甘心，“弟子不如人，慚愧得很。只是……只是怎麽可能有人會看一遍劍招就全都記住？這太不可思議了！”

其實這一點，不光是南王世子，葉卯、葉辰、葉孤城都覺得不可思議。尤其是葉孤城，天外飛仙亦是他花了多年才創出來的一套獨門劍法，堪稱天下第一劍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，怎麽可能一下子就學會？

黃蓉得意地笑笑，“誰說沒可能？我記東西，從來都是過目不忘。不信，你們可以現在就拿一本書來。”

葉辰和葉卯面面相覷，旋即葉辰大笑道：“小姑娘，牛皮可別吹破了！我身後這屋裏可就有萬卷藏書！”說話的功夫，葉卯已從屋中走出，手裏拿著約莫四五本書。將一本《左傳》隨手扔給黃蓉。

過了一陣子，黃蓉又將《左傳》扔回到葉卯手中，笑著對他道：“你隨便說一頁吧？”葉卯瞪大了眼睛，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，清了清嗓子，“第十頁。傳一……”

“傳一四，既而大叔命西鄙、北鄙貳於己。公子呂曰：國不堪貳，君將若之何？欲與大叔，臣請事之；若弗與，則請除之，無生民心。公曰：無庸，將自及。大叔又收貳以為己邑，至於廩延。子封曰：可矣。厚將得眾。”

葉辰和南王世子驚訝地將目光投向拿著書的葉卯，葉卯驚訝地點了點頭，“有點兒意思。二十七頁，傳……”

“傳四三宋殤公之即位也，公子馮出奔鄭。鄭人欲納之。及衛州籲立，將修先君之怨於鄭，而求寵於諸侯，以和其民……”接連幾次，黃蓉都一字不漏地對應頁數，把書裏的內容背了出來。這樣一來，即使是剛才不想服的人也都不由地服氣起來。

葉卯驚得嘆為觀止，“城主，這真的是你從海邊撿來的？不會是媽祖轉世吧？”

葉辰在一旁打趣道：“四哥，這下我看你還敢不敢再自稱是白雲城第一聰明人了！我看你這自封，遲早要讓給人家黃姑娘！”

葉卯對著黃蓉一抱拳，道：“晚生佩服佩服！”

黃蓉亦端著架子故意與他說笑道：“過獎過獎！”

好聰明的丫頭！葉孤城在心裏讚嘆著。他一向自視甚高，目下無塵。能入得他眼的人本就是鳳毛麟角，而能讓他在心底如此讚嘆的，幾乎沒有。而最令他驚訝的是，這小丫頭竟然能把他的天外飛仙使得得心應手、如行雲流水一般暢快。對他來說，能懂他劍的人，就像能懂他的人、能懂他的心一般難能可貴。

“黃姑娘，可願跟著我葉孤城學劍？”葉孤城的話一出，葉卯葉辰、小王爺便全都怔住了。葉孤城的劍法從來不外傳，而他自己又無子女，雖指點過他的那個遠房親戚葉孤鴻，卻也不算是師徒。唯一被承認的弟子，恐怕就是小王爺了。

哪一個天下第一的劍客願意自己的劍法被別人學去？可又有那個劍客願意自己的劍法在自己之後成絕響？

南王爺開的條件自然是正中城主府下懷，為他們的大計無意中鋪了一條通天的捷徑。破例收世子爺，已經算是一種交換；可如今，他竟要收一個來歷不明、八竿子打不著的小姑娘！葉辰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猜不透城主的心。

哪知黃蓉卻搖了搖頭。葉孤城眉頭一蹙，“怎麽？你不願意？”

黃蓉淺笑著，露出頰邊的梨渦，“有人願意教我那麽厲害的劍法，我自然願意學；只是如果要我拜師，那還是算了。因為我已經有師父了。”

“哦？他是誰？”葉孤城說罷，不禁在心裏驚異著，自己剛剛的語氣怎會有些酸澀不悅？

黃蓉笑盈盈地道：“就是我爹嘍。”

葉孤城隱約憶起前一日在海邊的情形，“就是那個東海桃花島島主？”黃蓉點了點頭，提到爹的時候，她的眼中滿是驕傲，“我爹他琴棋書畫、詩詞歌賦無所不能，武功更是不必說。剛剛我對你使的，便是我們桃花島的玉簫劍法融合落英神劍掌。”

玉簫劍法？落英神劍掌？葉孤城在心底思忖道：若論與自己的天外飛仙相比，他自然可以肯定是自己的天外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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